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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八十八章:遠去的人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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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所有對慕言的寄托都放在了蘇念念的身上,從遇見之後,他就把她當做是自己的親孫女一般。

他還是太重男輕女了,太偏袒晨兒了,在他對念念做出悔婚之事,自己還是向著他,哪怕知道念念是冤枉的。

現在他都快半截身子踏入土裏了,到最後都沒有一個人常伴左右。

熱鬧的歐家早已光彩不覆當年,冷冷清清的就像是一座孤城。

“爸.....”

歐銘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老爺子,在蘇念念的檢測報告出來的時候,他們所有的人心裏都寄托著一抹希望。

那是若若留下來的孩子,也是若若用姓名換來的孩子,要是還能在人世間,那該多好。

“我這人是有些糊塗了,可這心啊,看的一清二楚,念念怕是不會再原諒我了,就和著我們家戴宇一樣,偌大的歐家,也就只有我們父子兩相依為命。”

老爺子疲憊的靠在藤椅上,目光望著遠方的斜陽,沈寂的聲音,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著。

戴宇當初也是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他從小都不在席家長大,當初蘇若得了抑郁癥去世之後,歐銘也整個人相當於廢了,成天用酒來麻痹自己,要麽就守著戴宇房門不出。

怕孩子心裏有著陰影,他直接讓人把孩子送到蘇若的娘家,由她哥哥撫養。

本以為孩子送走了歐銘也就能振作起來,沒想到,他卻只留下一封信遠走他鄉,這一走也有二十多年,也是去年,因為自己病重的厲害,他才肯回來。

想到這些辛酸的過往,老爺子心裏有難受的緊。

看了手上的時間,已經是傍晚了,歐銘張望了下樓下停靠的車輛,並沒看到戴宇的車子,他也是怕老爺子多想,所以就讓戴宇趕回來和他們吃個晚飯。

其實還是主要的是想讓老爺子過個開心點的春節,老爺子的身子骨越來越不如從前了,隨時可能會離去,但如果能熬過去今年,那也是萬幸。

“小宇說晚上過來陪我們一起吃飯,現在他媳婦兒懷著身孕,是有些不方便的,爸您別多想了。”

老爺子即使過去的那些年做了再多的錯失,歐銘都選擇閉口不提,人都已經老了,何必揪著過去不放。

年輕的時候,他也和蘇念念一樣,倔強的落下,從不再踏進歐家的話,可落葉還是要歸根的。

“我得看著曾孫子出來之後才能走,銘兒,我想看看念念丫頭,看著念念丫頭我就能想起我們家慕言長什麽樣了,去到了九泉之後我好給我們家慕言道歉....”

老爺子閉著眼睛,一直都在喃喃自語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,腦子裏空白的找不到任何的停靠點。

他現在也就只惦記著兩件事,戴宇和秦妍的孩子出生,還有見蘇念念,怕也只有見了蘇念念,他才能終得圓滿。

歐銘不忍拒絕,安慰的拍了拍老爺子的手,“放心吧,我都給你找回來.....”

聽著這話,老爺子嘴角上露出了淺淺笑容,滿足的閉上眼睛,隨著夕陽而下,哼著他最愛的歌謠。

“爸....您別睡著了,我這就去給小宇和念念打電話......”

作為醫生歐銘明顯的感覺到老爺子不太對勁,眼見著他快要睡了下去,他的心就慌慌的,一邊在找著話題給老爺子講,一邊給戴宇打電話。

此時,戴宇正在送秦妍去醫院的路上,小家夥今天不太安分,他們一家都提心吊膽的,雲芝怕出什麽意外,就早早的讓醫院那邊安排了床位。

剛出家門,秦妍就明顯的感覺不大對勁,那種突然要臨盆的感覺差點沒把人給嚇死,二話不說,一大家子都直接開著車子往醫院裏趕。

歐銘也是打了好幾個電話過去,戴宇才接通,他整個人都緊張到手心冒著冷汗。

“爸,我現在沒辦法回家了,妍妍要生了....”

歐銘還未說話,戴宇著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。

看了老爺子一眼,歐銘也不好多說什麽,這個時候還是莫要添麻煩了,簡單的囑咐了一些該註意的事情,他也沒告訴老爺子的事情以免那邊也跟著擔心。

“爸,我先不和你說了,妍妍痛的很嚴重....”

戴宇哪裏還有心思在聽自己的父親嘮叨那些,在秦妍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他整顆心都提著的。

“你爺爺也快不行了,等會把他也送妍妍同一家醫院,如果能有機會的話,他想看看他曾孫子....”

歐銘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說太多的話,只是給戴宇說了一下情況,老爺子的氣息現在越來越薄弱,救護車一來,他也連同著一起去到醫院。

在途中,他給蘇念念打了好些個電話,但那頭一直都沒有接通。

無奈,他只好打到了席薄望的手機裏。

這時,蘇念念臉稍微舒服了些,正躺在床上看書,手機也調了靜音,所以就沒聽到鈴聲。

不過席薄望的電話是她接的,因為席先生,現在在洗澡。

她拿起手機,看上面沒有備註,她也並未多想,摁下去,傳來是歐銘匆匆忙忙的聲音——

“薄望,念念在不在。”

電話這頭的蘇念念,聽著聲音有幾分熟悉,還沒回答,那頭的聲音又急促的傳來。

“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拜托一定要讓念念來一趟醫院,老爺子恐怕不行了,一直都惦記著想見念念一面。”

想見她?

下意識的蘇念念就想到了歐家,聽著如此熟悉的聲音,她大概猜到了剛打電話過來的人便是歐銘,聽著歐銘那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,可她又覺得太過於討巧,明明剛才老爺子都還給自己打了電話,怎麽這一刻....

她並未吭聲,因為她來不及說話,對方就傳來滴滴的聲音,看著樣子是占線了,掛了電話之後,她整個人莫名的感覺到從心地裏流串出一絲冰冰涼涼的冷意,她連忙向浴室門口裏走了過去,甚至她都忘記自己是沒穿著鞋子的。

敲開了門,看著頭上還掛滿水珠的席薄望,有些慌亂無措的道——

“剛剛歐醫生那邊打電話過來找你,說老爺子不行了,要見我....”

生死攸關的盡頭,蘇念念不敢有一絲怠慢,急切的想從席薄望眼裏找出一點點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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